馬蔚華:呼籲影響力投資 資本市場也是向善的

招商銀行原行長兼首席執行官、深圳國際公益學院董事會主席馬蔚華 招商銀行原行長兼首席執行官、深圳國際公益學院董事會主席馬蔚華

  財經訊 “2018三亞·財經國際論壇”於2018年12月7-9日在中國·海南·三亞舉行,主題為:世界變局與中國改革開放,招商銀行原行長兼首席執行官、深圳國際公益學院董事會主席馬蔚華出席並演講。

  馬蔚華談到了影響力投資,這是是介於公益慈善和商業投資之間的一個新的公益金融的理念。他進一步解釋了什麼叫公益金融,就是用現代企業的管理方法管理公益組織,用市場的原則配置公益資源,用金融的手段實現公益的目的。金融的手段,包括影響力投資、影響力債券、公益創投、慈善信託等等。

  影響力投資在全球十年發展的很快,在發達國家正在形成主流的價值觀,馬蔚華稱,是因為它符合了商業向善、資本向善、金融向善的歷史潮流。

  馬蔚華認為,資本市場也是向善的。美國多米尼400社會指數,是美國第一個以社會性與環境性議題為篩選準則的指數。在過去十年,按照影響力投資的標準,從經濟效和社會效益方面選了400個股票,十年跑贏了標普500。比如星巴克要節省25%的水,就這一件事,讓它過去六年股票翻了幾倍。

  以下為演講實錄:

  馬蔚華:解決全球經濟和中國經濟發展面臨的重大挑戰,政府的努力,經濟主體的奮鬥,固然非常重要,我想還有一種力量必須關注,就是第三方力量,公益的力量。我講一個陌生的概念,影響力投資,它和中國經濟的高質量增長,這比較符合我現在的身份。

  貫徹新的發展理念是實現高速度向高質量增長的重要途徑,是我們在新時代的一個任務。事實上追求高質量的增長,是人類一直孜孜以求的。近二十年,由於科技革命、金融創新、全球化、資本市場,導致社會財富急劇增長,蘋果、亞馬遜去年的市值都曾達到一萬億美元,阿里巴巴和、騰訊都曾達到5000億美元,意味着騰訊翻了656倍,什麼概念呢?相當於東南亞國家,包括印度尼西亞、菲律賓這樣的國民生產總值。過去我們覺得人均GDP1萬美金是很遙遠的,我們很快跨入了這個目標。

  在財富急劇增長的同時,我們注意到相對貧困化的問題越來越突出,現在扶貧只是解決現有標準下絕對貧困化的問題,相對貧困化還有非常艱巨的考驗,環境問題、不平問題也非常突出。這是全球經濟發展的重大引誘,聯合國制定了一個2015年到2030年的可持續發展計劃,按照這個計劃有17項指標,每年算大約7萬億美元的支持,全球公共和私人部門每年在相關領域投入的只有4.5萬億,在新興市場需要4.9萬億,政府的投入和公益慈善的捐贈只有1.4萬億,還有2.5萬億的缺口,我想這個缺口很難解決。

  十年前,有人開始想這個問題,因為這些問題是由投資和經濟活動造成的。假設我們每一筆經濟投資、每一個經濟活動都注意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一致,理想化的看問題,這些問題就沒了,但現實並不那麼理想。這樣就產生了一個新的概念,叫影響力投資。什麼叫影響力投資?一筆投資,既有正面的財務彙報,同時又有可量化的积極的社會影響力。這個概念是十年前洛克菲勒提的,八國集團首先推行,現在聯合國在全球推動這個事,這些美國的金融大顎首先認可這個事,高盛前年花了100億美元買了25個影響力投資的公司。我們G20今年在布宜諾斯艾利斯,作為可持續金融把它納入了議題,全球都在關注影響力投資。我不久前看到中國的民政部也開始表示,公益基金可以參与投資。這就是改變傳統的公益只能是捐贈不能投資。

  影響力投資是介於公益慈善和商業投資之間的一個新的公益金融的理念。什麼叫公益金融?我的理解,用現代企業的管理方法管理公益組織,用市場的原則配置公益資源,用金融的手段實現公益的目的,而金融的手段,包括影響力投資、影響力債券、公益創投、慈善信託等等,影響力投資在全球十年發展的很快,在發達國家正在形成主流的價值觀,它符合了商業向善、資本向善、金融向善的歷史潮流,應該是讓世界更美好。

  在美國,有一個多米尼400指數,在過去十年,按照影響力投資的標準,經濟效益好,社會效益好,選了400個股票,十年跑贏標普500,說明什麼?說明資本市場也是向善的。在中國有個義律99,也做了同樣的測試,有同樣的結果。比如星巴克要節省25%的水,就這一件事,過去六年股票翻了幾倍。

  這個影響力投資,還符合十九大提出的五大理念,也適應了中國經濟向高質量發展的要求。五大理念的第一個是創新,影響力投資既是公益的創新也是金融的創新。協調,經濟效益好,社會效益也好,這是最大的協調。開放,這本身就是國際的,世界的。綠色,是影響力投資的應有之意,共享,影響力投資的唯一目標是共享。

  現在主要的矛盾是人們對美好生活的需求和不平衡、不充分發展的矛盾,解決這些若干不平衡,城鄉的、職業的、產業的、地區的,既需要政府的努力,但任何政府都不能完全解決這些問題,必須靠社會的力量,所以影響力投資可以促進這些不平衡問題的解決,尤其在提供公共產品方面。我們不能否認教育、醫療、健康的供需矛盾很突出,很多需求外溢,內部解決不了,他出去了,也導致了很多資產外流。中國進入老齡社會,很多新的需求在產生,影響力投資在於把整個社會的力量調動起來。

  我們還有很多社會問題,德魯克有一句話是“解決這些社會問題靠什麼?只有把這些社會問題變成有利可圖的商機的時候,這些社會問題才能從根本上得到解決。”而我們實現可持續發展需要各方的力量解決這些社會問題,所以,我相信影響力投資,中國會成為影響力投資大國。

  問答

  何迪:謝謝馬行長。談到中國經濟新的周期,我還想回到您的老本行金融,怎麼看待明年中國的貨幣政策的走向?很多人認為,經濟下行壓力加大,是不是央行應該更多放水,也有人認為,從今年的貨幣政策的趨向看到,正在趨向於中性,而美國的貨幣政策,很多人認為不應該進一步加息,應該回到相對中性的狀態,您怎麼看待?

  馬蔚華:我最近注意到中國央行有一個貨幣政策執行報告,這個報告分析了過去二十年一共經歷四輪貨幣政策的調整,分析一下這四輪,每輪是4到6年,每輪周期有三到四次轉向,每一次貨幣政策持續的時間是三到六個季度。總的看,寬鬆的區間32個季度,偏緊的23個季度,在20年裡寬鬆的比較多,所以我們現在貨幣總量也是比較多。

  這個貨幣報告還提出,未來的基本貨幣政策叫穩健中性。央行的選擇有三個方面的考慮,我也贊成。第一,我們的貨幣政策是多重目標,在多重目標下選擇主要的目標加力。多重目標,既有穩經濟調結構保就業,又有解決社會各種矛盾。有個法則,調控單一的目標是單一的工具,調控多重的目標有多重的工具,而這些工具之間是獨立的,但我們很難獨立。這種情況下,貨幣政策目標往往很模糊,而且傳遞的信息往往不清楚,所以這個時候容易傳導,容易在預期方面產生很多模糊認識。作為央行,最重要的是對要調控的主要目標進行着力。我覺得現在主要目標是經濟增長、就業和金融穩定,剩下的那些,比如槓桿,這個階段已經趨於相對穩定,房價也相對穩定,通貨膨脹也預期內,所以這方面力量要低於那個力量,在這個時期挑主要的目標執行。

  第二,央行處理匯率和利率的問題。中美之間這個外患,匯率波動還是挺大的,但是兩國的經濟處於不同的增長期,中美利率倒掛,這個不能作為我們選擇利率的最主要的地區,我們的利率政策還要以國內為主。在歷史上有,2008年的時候人民幣面值貶值的壓力,當時中美利率倒掛,那時候不具備收緊貨幣的條件,所以還是放寬了利率,放寬了貨幣政策,我們現在可以參照這個歷史。另外,我們過去叫特朗普警惕,這個勁兒可能要過去了,最近國際貨幣基金也下調了美國的增長預期,所以不能以匯率倒掛改變貨幣政策,而以國內為主。

  第三,選擇眼前和長遠。從眼前看,我們要穩增長,要穩就業,要穩金融,眼前這些矛盾必須解決。但從長遠看,必須着眼於結構調整,防止通貨膨脹。

  對央行現在做的決定,穩健中性,是可以理解的。但我們需要做三件事:一是傳導機制不夠。金融改革不徹底,傳導機制不暢通。如何解決這個問題需要加力。二是貨幣政策和財政政策的協調。干中央銀行的有一句話,就是“貨幣政策是一根繩子,只用繩子拉車而不用繩子推車。”在貨幣發行在經濟過熱的時候,可以用繩子拉車,在現在比較低迷的時候,最好和財政政策相互合作。三是我們現在對中小企業、對民營企業融資的事已經高度認識了,都有指標限制了,在這種情況下,特別要注意不能大水漫灌,不能硬下指標,要實事求是,要結構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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