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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話|懟水滴直播的90后女生陳菲菲：我不是黑公關 願和周鴻禕面談

　　來源：法制晚報　文/記者 朱健勇 李陽煜 張子淵

　　12月12日，92年女生陳菲菲在自媒體發文指責360旗下直播平台“水滴直播”侵犯用戶隱私。隨後，奇虎360公司董事長周鴻禕在其官方微信“老周開講”公開回應稱，文章誤導讀者，混淆視聽，指責陳菲菲有“黑公關”之嫌。

　　12月15日晚，全國掃黃打非辦發布的“對利用某企業攝像產品錄不雅視頻事件深入調查”的通告。隨後，記者發現水滴直播發布《水滴直播規範公告》及補充稱，水滴直播進行全面整頓，將逐步關停和隱藏不符合標準的直播平台。12月16日，記者在該平台未發現公共空間涉嫌泄露隱私的直播。

　　12月16日下午，引發此事件的92年女生陳菲菲做客法制晚報·看法新聞直播間，針對該事件接受採訪稱，自己並不是周鴻禕所說的黑公關。

　　談事件  360攝像頭質量很好 悄悄話都聽得見

　　法制晚報·看法新聞：事件發生后，很多人質疑你們的目的是為了黑360，那當初你們做這件事的目的是什麼？

　　陳菲菲：其實我們一直在做類似的選題，之前已經做了80多期類似短視頻節目，打算要做攝像頭的這件事，是通過幼兒園事件了解到了360公司將水滴直播的攝像頭開放直播的，覺得這裏涉嫌侵犯隱私，才操作這個選題。

　　法制晚報·看法新聞：這個選題的操作花費了多長時間？

　　陳菲菲：大約五天的時間，我們分成了幾個小組，分別按照直播上的內容去尋找，然後再後期製作。

　　法制晚報·看法新聞：你們在對水滴直播進行調查的過程中，認為這個直播平台最大的問題是什麼？

　　陳菲菲：感受最深的是，360這個攝像頭的質量真的很好。他們公司的這個直播產品不僅有畫面，還有聲音，而且很清晰，只要離得近說悄悄話都是很清楚的，我知道了之後，覺得很恐怖。

　　法制晚報·看法新聞：後來，網上出現了很多帶有水滴直播標誌的賓館不雅視頻，您有調查過這些視頻的來源嗎？

　　陳菲菲：沒有，我們並沒有調查過酒店，我們所做調查較多的是餐廳、理髮店、酒店大廳。

　　法制晚報·看法新聞：你之前說過自己是個比較女漢子的形象，但為何你質疑360的那篇文章風格卻嗲聲嗲氣？

　　陳菲菲：生活中的自己確實是個比較女漢子的形象。但發那篇文章的時候，當時想的是有一些反諷的語氣。我就是以一個用戶的身份做了一個客觀事實的陳述，裏面帶有諷刺意味。我自己平時就不是很會圓滑，說話很直接。在曝光水滴直播這件事上，我覺得自己的內容用力剛剛好，沒有用力過猛，反而360公司有點着急。

　　法制晚報·看法新聞：在你們做調查的過程中，感覺最大的困難或者困惑是什麼？
陳菲菲：最大的困惑就是感覺大家沒有對自己隱私權的保護意識。我們調查的時候，很多人就覺得播就播唄，這是最讓我們感到難過的，很多人沒有保護隱私的意識。還有很多網友在指責我，其實自己做的事情是對所有人都有好處的，但是仍然有很多罵聲，這讓我很不理解。

　　談互懟  說我是黑公關是誹謗 周教主要拿出證據來

　　法制晚報·看法新聞：在這件事情之前，你對360公司或者周鴻禕本人有多少了解？

　　陳菲菲：其實一直不太了解，跟360也沒有過業務上的往來。對於周鴻禕本人，我也是在做了這件事的文章后，查閱了大量的資料，發現周教主確實是一個性情中人。

　　法制晚報·看法新聞：你的文章發出以後，周鴻禕曾在自己的微信號“老周開講”上指責你是黑公關，還有網友甚至說你是“教科書式黑公關”，你怎麼看？

　　陳菲菲：我後來查閱了一些360和其他企業的一些類似糾紛，發現周教主有把事情的責任推及到人的身上的習慣。我認為“黑公關”這是對我的人身攻擊和詆毀，我會採取一些法律手段。誰主張誰舉證，周教主可以拿出證據來證明我是黑公關，它可以調查我的公司、本人。

　　法制晚報·看法新聞：後來，周鴻禕在他的文章里說，出了這個事情是因為“得罪了某個大哥”、“斷了別人財路”，你怎麼看？

　　陳菲菲：周教主總是以質疑和懷疑的態度來回應這個事情，他如果這麼認定，那完全可以拿出證據來回應這個事情。

　　法制晚報·看法新聞：你的公號曾經有多個月沒有更新，但是最近突然發布了兩篇跟水滴直播有關的內容，尤其是第二篇《一位92年女生致周鴻禕：別再盯着我們看了》迅速發酵成10W+的閱讀量，360方面此前曾經質疑，這是有“推手”、“水軍”導致的。

　　陳菲菲：不存在水軍這一說，因為我們的團隊主要工作是做短視頻，所以在視頻更新上很及時，微信文章原本就更新較少，所以，對於微信文章粉絲增長不正常一說根本不存在。

　　法制晚報·看法新聞：有金融媒體爆料說你的團隊拿到了巨額投資，甚至開上瑪莎拉蒂。

　　陳菲菲：我在創業，所以投資一直在嘗試，但巨額的說不上，也沒有瑪莎拉蒂，桑塔納都沒有。

　　法制晚報·看法新聞：事情發生后，很多網友質疑你們是在借勢炒作，你怎麼看？

　　陳菲菲：借勢炒作談不上，如果我們說的不是事實，可能有在炒作的嫌疑，但是如果我們說的是事實，他們也承認了，就不是炒作。

　　談影響  周鴻禕是偉大的企業家 願意和他當面對話

　　法制晚報·看法新聞：此前360出台了整改措施，部分內容也看不到了。你是否滿意360出台的整改措施呢？

　　陳菲菲：我覺得，既然360把一些直播內容下架了，就說明他們承認了自己有問題。另外，我始終認為，監控和直播需要分開，而不是出現在灰色地帶里。在我發文後，我發現13日開始一些之前能看到的商家的直播就看不見了，包括幼兒園的、理髮店的、舞蹈班的、辦公室里的，但是我在播放記錄中還能看到。

　　法制晚報·看法新聞：事情發酵到這個地步，是否承擔了很大壓力？

　　陳菲菲：有壓力，但是還好，周鴻禕的這些行為都在我的意料中。

　　法制晚報·看法新聞：這件事情發展到現在，對你個人有什麼影響？你有從中獲得收益嗎？
陳菲菲：這件事發生后，最大的壓力還是來自於周鴻禕的三連回應，對自己的人身攻擊。家人和朋友也告訴我要注意人身安全，目前我們的團隊也暫時休息了，也確實受到了影響。至於收益，完全沒有。

　　法制晚報·看法新聞：你以一個90后的年齡在創業，通過水滴直播這個事件，你覺得對你的創業有什麼幫助嗎？

　　陳菲菲：其實我想說的是，90后創業還是要有一定的理想主義，你要相信正義會打敗黑暗的，就像這次周鴻禕這件事，其實對我自己來說是一個挺大的挑戰的。但是我覺得，周鴻禕能把企業做到這樣的程度，毫無疑問是一個偉大的企業家，也是我們這些年輕創業者應該學習的，這個我不否認。

　　法制晚報·看法新聞：事件發生后，你最想對周鴻禕說什麼？

　　陳菲菲：首先，周教主應該認識到自身的問題，做了這麼大的企業應該有大格局；第二，周教主應該學會就事論事，而不是一出事就把問題推到個人身上；第三，對於自己的產品要有一定的安全監管行為。我願意跟周教主面對面對話。如果真的能夠和周教主坐下來把這個事情談開，我很願意做這樣的事情，把事情和問題分析清楚、講明白，而不是陰謀論去揣測他人。我找出了他們產品的問題，我覺得如果周鴻禕能夠跟自己和媒體有很好的溝通也不至於出現這樣僵化的局面。